心。
韩非偏垂了眼,收了他的图纸,将手中酒囊摇晃一下递给他,“韩酒。”
“你带过来的,我好久没喝了!”
郑国激动,一把夺过来:“嗯,的确是韩水酿造。”他抱着酒坛子呵笑,“记得起初之时,你我韩水初见,你提着一坛酒,我拿着一把树叶子。我就问,你是什么人?”
韩非答:“韩人。”
“对,你当时说韩人。我又问,这里有韩国的山韩国的水韩国的车马韩国的宫羽,自是住着韩国的人,我又不知道你是韩国什么人。你说,你是韩国第九人。”
韩非神情显而易见的有那么一片凝滞。
“认识你真高兴,如果可以,下辈子我还认你做朋友!”
说着,郑国凑到壶嘴,就要一饮而尽,没想到被韩非一把夺了去,韩非的脸色满是僵硬和冷寒,他单指拎起酒囊就走,黑夜像是一道更深的枷锁,驱逐出这个男人清扬张狂的灵魂。
他头也没回道:“韩非,非韩九子,被韩驱逐早就了然一身,也没你这个朋友,滚。”
郑国嘴唇无声的颤抖。
韩非走出去时将酒囊里的酒倒了,白雾浇的夯土冒出一股不易察觉的香味,他脸上有看不清神色的变化,又将图纸放在燃烧的火把上,看火舌将心血燎没。
隔着乌云压檐的昏暗,不远处的李玥正在看着他,道,“你不想见我的父亲?”
“为何要见。”他侧身。
他的眸子似乎洞察一切:“我是韩人,你父亲是秦官,又兼韩国细作一事沸沸扬扬,未避免落入口舌,毁你父亲迁官坦途,还是不相见的,为好。”
“但你们之前是同学,稷下的同学。”
“从前是,现在,不是了。”他从她身边走过,此时的冬风声势浩大,吹得他的衣袂飘舞,好似要飞去,又是几滴豆大的雨落了下来,李玥从身边侍女拿了伞帮他撑着,韩非探究的眸光朝着她看来,李玥平静道,“韩叔,这伞,赠你。”
她将伞递给他。
韩非下颌微抬,跨步离去:“多谢侄女。”
雨花坠得整个世界颠倒,李玥立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被风托去,身边的侍女过来道,“姑娘,这倒是个渊清玉絜的人物。”
李玥细声道:“嗯。”
韩非在清冷雨中漫步至一家葳蕤书馆,里面有很多的学子在殷切高谈,摇唇鼓舌争吵的面红耳赤,他充耳不闻的拿起一册竹简,去问老板:“多少,秦半两?”
老伯也正在和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汉喷得不可开交,“儿子囚母,要多狠的心肠,这这这,这简直有悖人伦,那觐见的人,秦王真全给杀了?”
“哎哟,那肉都煮香了,一捞起来全是白色浮沫和白骨架子,连士兵都吐了好几次。”
“孝道孝道,做儿女的不对父母尽孝,那还是个人?出去怕是要被人指着鼻子孔骂,老子上次去和齐国人交易,那齐国人脸都要贴上来了,讲你们秦人真的囚母?讲得真的啊?哎呀呀。”山羊胡子拍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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