嬴政又想训斥嬴成蟜,质问嬴成蟜为什么要亲自冲锋陷阵,以至于自己受了这么多的伤。
但再想到彼时的战况,嬴政还是没能训出口。
在滏口陉内秦军势寡的情况下,倘若嬴成蟜没有选择亲自冲阵,秦军很可能会落败,非但会放任李牧所部进入长治地,更可能会让嬴成蟜也战死于败军之中!
接连数个训斥的理由都没有充足的支撑,嬴政最终只能轻声一叹,温声发问:“疼吗?”
见自己没被训,嬴成蟜双眼一亮,嘿嘿笑道:“那肯定疼啊!”
“但也就疼一会儿而已,又不会要了命。”
“能以这一身伤换取赵国亡国,值了!”
嬴政眸光一暗,还记得幼时的嬴成蟜只是练剑时被剑尖刺破了大腿,就被疼的躺在地上哇哇大哭。
而今嬴成蟜却显得对疼痛已习以为常。
为什么?
因为嬴成蟜已经受过太多伤,挨过太多疼!
那些伤,那些疼,是嬴成蟜为谁所受?!
嬴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,最终却也只能自责长叹:“是乃兄愧对王弟!”
嬴成蟜顿时就乐了:“现在知道愧对弟了?”
“大兄心里清楚就好!”
“弟跟你说啊,弟受伤了,伤的很重!都动不了啦!”
“什么宗室啊,什么弟子啊,什么匠造啊,弟都疼的根本没法处置,只能回家躺着好生静养!”
“那一应政务,还请大兄交付他人!”
待到大军回返咸阳城,嬴成蟜在将主要将领和家兵的尸骨送还其家眷、进行必要的社交、梳理府内庶务等等事务处理完毕后,时间差不多已至白露。
那可正是适合钓鱼的好季节!
待到身子骨完全养好,还能再领着家人一同游山玩水赏赏金秋之景。
多爽!
本将打了小半年的仗,就应该享受享受!
然而嬴政心中的愧疚、感动和心疼却顿时被无语全面取代,怒声道:“胡闹!”
“汝还想要将汝的政务交给旁人处置?”
“此战之前,乃兄是如何吩咐你的!”
嬴成蟜讷讷道:“守住赵军进攻嘛!”
嬴政喝问:“你还知道?”
“再看看你此战又做了些什么?!”
嬴成蟜弱弱的说:“令赵军再也不能进攻嘛!”
嬴政一噎。
这话,一点毛病都没有!
赵军还真就再也不可能进攻秦国了!
嬴政整理了一下情绪方才继续怒道:“赵军确实再也不能进攻我大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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