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,床上双目紧闭的男人,黑长的睫毛赫然已经湿润,殷红的眼角不断被汹涌的朦胧水汽笼罩,渐渐滑落下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。
沈清寒的不徐不疾的话音,还在继续。
“我知道你们南安的警察队伍中,有败类,举报信就是我发给你的,我当然知道!从清澜山西辖区派出所长到南安市局的指导员,他们都成了孙晨光的走狗和帮凶,你们的根烂透了!我说废物都是轻的了,这么多年你们为什么没有察觉队伍里的蛀虫!让他们为祸南安,逍遥法外这么多年,害死了这么多条鲜活的人命!”
“当然,我并没有说你就是没用的废物,天狼平白无故给我加了个罪名,我是断然不会认的。”
“我承认你很优秀,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南安警界的希望,你和当年的黄志勇很像。敢拼,不怕死,枪法好,身手好,在清澜山疗养院的时候,你在昏暗中一枪爆了赏金猎人的头颅,那时候我就一眼相中了你,想把你带到西卡去,可惜你拒绝了 。”
“咳咳咳——咳咳咳——”
落地窗前,说了半天的沈清寒忽然脸色发白,捂着喉咙开始剧烈咳嗽起来。
“和你说了这么多,我估计我接下来的一年里,都不能再开口说话了!声带断掉的人,就是沈斯年口中界于残疾与半残的怪物,他说我是死哑巴,不知道我还能开口,整整十年了,我头一次说了这么多,你就将就着听罢——”
“如果听进去了,就快点醒来,咳咳咳,咳咳咳——”
“咳咳咳,不然,天狼他们会怪我的——”
沈清寒捂着嘴唇,咳的声音很大。
她脸色涨红,呼吸艰难而费力,肺腑中就像是被大车碾压过一般,四分五裂的难受。
床上的男人眉头紧皱,睫毛猛颤,倏地睁开了一双湿漉漉的黑色眸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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