裳从水中捞了起来。
将她抱在怀中,他才察觉,原来小姑娘这么轻这么软。
他匆匆扫过她的脸,紧了紧手臂,脚步沉稳地将人抱回外间。
她的衣裳印在他胸前,将他才刚换好的干衣服又染得湿透,她同他交换着体温,他发觉她身上烫得吓人。
不知怎的,晏温觉得自己也跟着烫了起来。
他顾不得多想,急忙将沈若怜放在外间榻上,吩咐秋容替她收拾一番,自己则出去,和老大夫一起等在外间。
没出片刻,秋容开门,说给公主收拾好了,晏温急忙带着老大夫一同进去。
裴词安将手串取回来的时候,老大夫正在给沈若怜施针,他放轻步子走到床边,见她面色潮红,嘴唇却毫无血色,心里不由一阵担忧。
他走上前,将手串恭敬递到晏温跟前,悄声道:
“殿下,手串取来了。”
然而他说完,等了好半晌,迟迟不见人回应,裴词安有些疑惑,忍不住抬头看向太子。
只见太子眉头紧锁,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的沈若怜,浓墨重潮的目光按捺在眉弓的晦暗之下。
看到他的样子,裴词安心里猛地一跳,一股凉意窜至头顶,他又试着唤了一声“殿下?”
这回晏温听到了。
他回过头来看向他,眉眼温和,面容虽隐有担忧却仍保持着一贯的平稳和沉静。
他接过手串,同他道谢,并主动起身,将最靠近沈若怜的位置让出来,缓声同他说:
“你看看她,孤去换身衣裳。”
裴词安这才注意到,太子胸前的衣裳湿了一大片,显然是方才他抱她出来时候弄的。
一想到他抱她出来,裴词安方才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出现了。
他扫过晏温腕间的手串,甚至不由开始多想,若是方才在湖边的时候,不是他离公主最近,若是他和他离公主一样近,那太子还会允许他去救公主么?
毕竟那是湿着衣裳肌肤相贴。
裴词安心里狂跳不止,忍不住又觑了眼太子,见太子面色坦然,眼神平和,眼角眉梢都写着光风霁月四个大字,他又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。
兴许太子方才那神色只是太过担忧妹妹,亦或是他自己一时挂心沈若怜所以看错了。
况且一见他过来,太子还主动将位置让给他。
太子自来克己复礼,不欺暗室,又怎会是那等人。
思及此,裴词安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实在太过荒唐,心里不由又为自己那阴暗的想法而对太子心生愧疚。
到底是自己小人之心了。
老大夫替沈若怜施完针后,起了身,对裴词安道:
“公主是着了凉发了热,呛到肺里的污水又未及时咳出来,这才导致晕厥,不过如今已无大碍,老夫先去开服方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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