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肃以待。
馠都城下延绵的银甲像覆了一片纯粹的雪浪。
唯一的亮色是主帅姜煦头发上缠饶的红缎带。
既缠绵又婀娜。
居庸关到馠都最快马不停蹄也要七天,姜煦却仅用了三天便赶到了。傅蓉微居高临下望着他,酸涩的泪倒灌进了鼻腔里,呛得她眼睛里更加伤情。
去岁冬宴散场,傅蓉微陪着先帝走在雪中,沿路赏景,她多嘴问了一句:“良夜是何意?”
那时先帝已经病入肺腑,寻常说话都带着喘:“是朕的深意,和期盼……姜良夜乃大梁最为可用、可信之人,等朕驾崩,你和儿子,务必要重用他,善待他。愿此良夜非梦啊……”
傅蓉微点头:“臣妾记下了。”
其实那年冬宴,他们隔了很远,她坐于高位上,只遥遥瞧了个轮廓,并未看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。
今日,城上,城下,比冬宴的距离更要远。
傅蓉微依然看不清。
叛军用刀架着她的脖子,推她到了墙垛前。
弓箭手早就做好了埋伏,数以千计的羽箭,齐齐对准了姜煦的脑袋。
兖王口口声声嚷着招降,心里却晓得不可能,姜煦的性子刚烈不可摧折,世人皆知。他用兵诡幻,天生将才,以少击多习以故常,莫轻看他只带三千轻骑,兖王手下即使有强兵三万,也未必能留得住他。
更别说姜煦的父亲驻守居庸关,扼着大梁西北边境的咽喉,那是他的退路和底气。兖王有自知之明,他降不住这匹烈马。
姜煦扬起头,对傅蓉微朗声道:“娘娘,跳城,臣接得住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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