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拂过他的眉梢,吹起几缕落在身前的发,让阿笙不自觉停下了脚步,唯恐自己不知轻重吵醒了他。
众人之间,裴钰的任务最重,他还抽出时间去南方讲学,归来后又马不停蹄继续译注的工作,不用想他都该是疲惫的,但人前裴钰从未露出半点疲态。
那恼人的风终是起了势,将案几之上的纸张吹得哗啦作响,裴钰缓缓睁开了眼,阿笙便撞入一片仿似秋水的眸光中,心下不由漏了一拍。
裴钰看到站在庭院之内的少女,她为图方便穿着利落的素服,手里抱着一摞文书,似乎怕打扰他,便这般站在院内。
见此,裴钰浅笑了笑,他朝阿笙招了招手,阿笙方才抬步往屋内走去。
阿笙进屋后将文书放下,又立于一旁,半响不出一声。
裴钰翻了翻她带来的东西,而后抬首看向她,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,道:“怎么了?”
阿笙想了想,还是将袖中的玉令拿了出来,放在了案几之上。
“此前答应家主的事,恐怕办不到了。”
更何况她还拿着这枚玉令去赵焕城那里过了眼,这件事也不知裴氏那边有没有通知裴钰。
裴钰并未立刻收起玉令,而是看向她,道:“与姑姑聊过了?”
“家主。”阿笙看着裴钰,道:“裴氏十八年来对殿下不闻不问,如今要她回去,真的还能回得去么?”
闻此,裴钰敛了眉目。
“再者,他们皆道殿下无子,在西州没有依靠,可这不也正是她没有软肋么?这王庭之内多的是生母卑微的小王子,她为王后,谁为嫡子全凭她的心意。贺兰倬对殿下又是那么信任,在我看来,她将老家主当年的嘱托做得很好。”
裴钰静静地听着阿笙的话,未有半点反驳,片刻之后,方道:“好,那此事便就此作罢。但条件不变,你可有想要之物,我尽力帮你实现。”
阿笙看着裴钰那双如秋水般沉静而清亮的眼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裴钰不够信任自己,或者说他并不看重自己,而她要的东西是要与天家去争那份真相,裴钰会为了自己去查当年的天家之争么?
他不会……
或者说,单凭现在的自己,不足以让他出手去查天家之事。她在裴钰眼中的份量还不够。
裴钰静静地看着阿笙思虑良久,终是吐出一句,“我尚未想好,不如家主等我想好了再与你提?”
“好。”裴钰知她定然有事,但她既然不提,自己也不便过问。
“还有事?”见阿笙不肯离开,裴钰问道。
“我……”阿笙欲言又止,但她知道自己此行所做纵然瞒得过央国之人,但瞒不过裴钰,她用他玉令之事,裴钰迟早会知晓,但若此时认了裴钰极可能会将她赶出裴氏,自己这些年来的经营就白费了。但若不认,将来裴钰自己发现,会不会更生气?
裴钰定静地看了看阿笙闪烁其词的双眸,而后收回目光,拿起案几之上的文书,道:“天下事,能做成的,非你一人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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