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凛这样主动,被吓了一跳,警惕地看着她:“你做什么?”
郑凛在她旁边坐下,王仙露扭过身去,表明态度。
“你想想你在家中会这么哭笑随意吗?”郑凛对着她的背影说。
王仙露的背影顿了一下,缓缓转过了身:“你什么意思?”她已经隐隐领悟到郑凛要说什么,有些无措地将唇咬住,最终哎了一声。
“她,还是明光殿的问题?我……我的矜持哪里去了?”王仙露意识到她现在太“自我”了,换做过去她绝不会这样任意喜怒,多要将所感所受藏在心间,面上是端出不动声色的和婉。瞧瞧她现在在做什么!她在同郑凛明目张胆地闹脾气,纵然她知道郑凛的心事,与她还算亲近,换作往日她也绝不会这样。
郑凛也在反省,在以前,她从不会多问别人的前程。她才没有管别人闲事的闲情逸致。
何夫子回家同老妻提起此事:“……你不知道,我少有这么窘迫的时候。她那个本子一举起来,我真是出了一身冷汗,赶紧去看她哭了没有,结果她倒平静得很。这事是我做得不好,竟然疏忽了。果真是在家中待得久了,微末之事都周全不了。我得时时铭记,不能再犯。”
……
翌日依旧是笼罩天地的风雨,叫人很难不怀疑一整日天都会是黑的。
夫子还没来,王仙露站在含章殿的纱窗后吹风,惆怅地眺望着窗外的阴翳:“这样大的雨什么时候才能够停止?月余不见太阳,总感觉干衣裳也能拧得出水。”
蜷腿坐在案前的公主无端地抬头看了眼殿门,便又重新垂下眼睛,一动不动的,真像一尊栩栩如生的泥俑。
郑凛默默观察公主,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殿门,并没有发现什么。她一边思索着,一边应和王仙露的话:“我爱看雨,如今也腻烦了,只盼能早些云销雨霁。”
何夫子打殿外进来,衣袖与袍角不可避免沾湿。书童也是一身水气,倒是他护着的书箱还是干干爽爽的。
含章殿伺候的宫女们奉上干毛巾和热茶,何夫子擦着身上水渍低声道:“河内已经有几个县被淹了,还不知道其它地方怎样。再不放晴,不知道要有多少地方受灾。”
女伴读们立时严肃起来,感到一阵揪心。她们还没往民生上想过,知道有人因雨遭难,一瞬为自己过去赏雨的情思而感到惭愧,因为在她们临窗听雨时还有人因洪涝流离失所。这当然不是她们的过错。要说有错也是老天有错,不顾百姓生死降下连绵暴雨。但侍读们的道德感太高,责任感太强。
将身上擦干了些,何夫子挥挥手示意宫女们退下,自己向殿内走:“不说这些,昨日布置的课业可认真完成了吗?”
这话一出,紧张的氛围就有了。
女伴读们细声道:“完成了。”
公主一板一眼地点头,参与感极强。
何夫子严厉起来,对于学业他向来要求严格,不许人偷奸耍滑。他随意到郑凛跟前,郑凛有眼色地将作业双手呈上。
何夫子检查起郑凛的课业,随口问道:“你练的是北魏碑帖?”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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