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父自年迈以后,身体一日不如一日,祖父病逝那日早晨早有预兆,浑身喘着粗气,站都站不起来,祖母要求他在府里静养,可她想去军营射箭,硬是央着祖父陪她出去。
那一日,她射的箭偏了靶子,她不甘心,求着祖父给她打造一支最好的箭。
祖父亲自陪着她去军营后面的小山坡,取了最结实的竹子为她制作箭羽,途中遇见山匪,祖父为护着她,硬生生扛着和山匪对抗。
最终,体力不支——倒下了!
“祖母年轻的时候就跟着祖父一块浴血杀敌,他们是战场上打出来的感情,祖母视祖父为支柱,这根支柱因我而死,祖母恨我是应当的。”
詹霁月声音很低,手捂着脸,那里火辣辣的疼。
那日她哭着求父亲带祖父回来,祖母看她那一眼的凉薄,至今让她不敢回忆。
她宁愿祖母打她一巴掌,也不愿祖母将她视为空气。
前世,祖母也因她而死,今生,她该认认真真的向祖母认错。
迟到了一生的道歉!
“吱呀。”
南苑的门开了一道缝隙,一道倩影偷瞄着外面的詹霁月,俏脸上露出疼惜,跺了跺脚,折了回去。
“老夫人,您快让大小姐进来吧!这要是着凉了怎么好!”
脆生生的声音响起,詹霁月心神微动,抬起头,冬菊的脸随着开门声露了出来。
“大小姐!快起来!进屋暖和暖和!”
冬菊是自小跟着老夫人的丫鬟,比詹霁月年长五岁,小的时候惯来将詹霁月当成亲妹妹看待,曾经见不得詹霁月吃苦找江姨娘讨要说法,还被呵斥了好几次。
前世,这样好的冬菊,也因为她的错误被吊死在城墙。
眼眶登时浮出酸涩,詹霁月垂下眼,飞快眨了眼底的湿气,握紧冬菊伸来的手,被几个丫鬟簇拥着进了南苑。
自祖父病逝后,这是十年来詹霁月第一次踏入南苑!
摸着梨花木的椅子坐下,她一点点看着这熟悉的院子,从布置到花草,全都是祖父在的时候的样子!
双眼忽然酸涩,眼前的南苑景象越发模糊,垂下头,忽的,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滚。
良久,面前站定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,紫色的绸缎面裙印在眼底,深棕色的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,沙哑的声音穿越记忆和时间落到了耳里。
“哭什么。”
祖母!
是祖母!
她没有抬头,径直就这么顺着椅子滑到地上跪着,紧紧抱住老妇人的腰,沉浸的被熟悉的气息包裹,头埋在里面,闷着声音哭的肝肠寸断。
“这么多年,倒是知道找依靠了。”
老定安侯夫人没有动,任由她哭的脸红脖子粗,盯了她许久,终究伸出手,摸了摸她的发顶。
“宫中的事处理的很好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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