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在进士及第之后,除了前三甲,也就是状元、探花、榜眼之外,其余的进士还要考一轮,被录取之后,才能成为翰林院庶吉士。
这一轮考试决定了他们的仕途,考上了庶吉士,就可以在京任六部主事、御史,考不上庶吉士,进士及第,也不过是出京任各地县令。
一辈子不见得能进京为官。
大明读书人的内卷也是离谱中的离谱,卷的厉害。
于谦继续说道:“可是大明读书人又有多少?不下百万。”
“虽然大明律,中举可为官,可多数都是县丞,终身辗转无法升迁。”
“这么多读书人,读到垂垂老矣,还不见得能考得上举人,臣是在为他们寻摸了个出路。”
朱祁钰终于理解了于谦的目的,无心之语,却是给于谦指明了一条道路。
士农工商,皆为国之柱石,虽然明面上没有高低贵贱,但实际上,却是分的非常清楚。
士,其实都是学者和官员两种身份的结合体。
这么些读书人为了试图奔波一辈子,却连入仕的门槛考上举人,都摸不到。
读了一辈子书,手无缚鸡之力,打仗又打不了,匠爵,似乎可以成为另外一个选择。
“臣担心,他们不乐意啊,依旧在这小池塘里折腾,又能溅起多少水花呢。”于谦再次摇了摇头。
他只是想到了这种可能,但是读书人愿不愿意走这条路,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。
朱祁钰放下了匠爵的奏疏,颇为肯定的说道:“乐不乐意,那就由不得他们了。”
“陛下…”于谦赶忙俯首准备劝谏,可是皇帝没说具体怎么做,让于谦也不知道怎么反驳。
朱祁钰笑着说道:“于老师父安心,朕知道轻重。”
太史公说得好,天下熙熙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皆为利往,读书人为啥在考不上举人,死读书,考不上举人的怪圈里转悠?
说到底,不过是名利二字罢了。
这群读书人,他们要是体面。
至于怎么体面,朱祁钰暂时没啥功夫去思考,暂且放一放,专心应对战事为好。
朱祁钰目露兴奋的说道:“于老师父,缇骑可曾安排出战之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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