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靳斐易扣下电话的手不知停了多久,又一阵电铃声突起,他愣怔中从办公椅中探出身子。
“靳少是嫌备好的绍兴黄酒够不上台面,这才躲着不见客吗?”话筒那端方世均低沉的声音宛若隔世,靳斐易脸上闪过一丝惊诧,心头发怵间嘴上却不饶人。
“是不是酒够不上台面,我们方军长心里不跟明镜似的。”靳斐易暗自攥紧了手里的听筒,仿佛握着一根救命稻草。他看了一眼对面档案柜上的大钟表,分秒不停的指针周而复始。
方世均闷闷挤出一丝笑声,“且不算你同我的交情,我总不能不看靳老的面子······你给大哥透个实话,你究竟是奔着出口气还是当真要——”
“事到如今,连方兄也还觉着我只为出口气?”靳斐易似醉非醉的一声冷笑,倒像是一记警钟,方世均一时摸不透这人的心思,索性软硬皆施道:“你要是当真动了那样的心思,你父亲年迈体弱,你的儿子远在西洋······那扶桑人凶残极恶,届时真要打起来,兵将若无主帅,便是一盘散沙!秦家养了十余载的兵,你觉得会听谁的号令?”
靳斐易回神拧眉咽了咽嗓子,本是气愤难平,方世均骤然冷下的声反倒消了他将才的心腹大患:方世均暗中出手相救秦啸川,可转头又来出面提点他,想必多少还是有些忌惮。靳斐易酒意渐退,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局面了,他吃不定陈师长,方世均也不见得肯为自己卖命······就算除掉了秦啸川,也根本收拾不了这样大的烂摊子······靳斐易索性顺势而下,语气也缓和了不少,“那依方大哥高见?”
“只要你没动那心思,少帅那头且由我去调和——”方世均抿紧了唇,军帐外冷风瑟瑟,他像是下定决心一般。他豁出老脸要保的不光是靳家。
靳斐易眸光一沉,思量半晌竟爽快笑道:“好!有方大哥这句话,少帅那头我定亲自设宴当众赔个不是。”
余又青在门外伫立成了一尊摆设,目光却是紧着楼道口的动静。他眉心突得一跳,恍然被身后那阵房门开合间带起的阴风惊了一惊。“靳少。”靳斐易未在军营中任职,他一个上校这般俯首帖耳,算给足了靳老面子······余又青眼风微沉,靳斐易径自越过他施施然往楼下走去,他这才暗自松了口气。
靳斐易走了两步,猝然回头,一眼便撞见余又青骤然松下的肩头。他停了两秒,楼道间倒灌的冷风吹散了双颊的绯红,扬声道:“余上校还愣着干嘛?去把周老板接来,可得好好当面谢谢人家——”
“我向您报备过的,方军长拘了人去瞧病,还没回呢。”
靳斐易眉头一皱似有几分为难,旋即讽笑道:“那就怪了,方军长刚刚才同我通了电话。”余又青猛地一震,靳斐易拾阶而上,脚步复得稳健,他站在下阶将将与他平视,半晌后俯首咬耳道:“人在没在方军长那里,余上校自个儿心里不清楚吗?”他放轻了声,“——把周淮安扣下,其他的就不劳余上校费心了。”
阵阵甜腻的香气幽然侵入神思,送来早秋初晨的凉意,一室芬芳馥郁引得梦境酣甜的人微微皱起眉头。
秦啸川不觉翻动了下身子,沉重绵长的痛感,像是踩中猎人陷阱精疲力竭挣扎了一夜的兽。虹销雨霁后的秋日分外耀眼,渐渐复苏的视线中浮动着一片水红的光,意识已经彻底清醒,他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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