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起一阵北风,吹散开浓黑的云层,薄薄的月光被血色般的焰火星子一点点浸染。
靳老鼻间灌入一股浓烈的焦土气味,叛军二字盘旋在脑中消散不去,搅得人头皮一阵发紧。昏沉沉的视线渐渐聚到一处,匕首上冷色的银光晃过那双深邃的眉眼,秦季年和秦晋山的面容恍惚一闪而过。
“别过来!”靳斐易低哑一吼,锋利的刀刃又贴近了一厘。“父亲您还不明白吗?!这小子压根儿就没想过讲和!”
靳斐易的控诉被四周连绵的炮火声压下,靳老避开靳斐易急迫的目光,神思微痛:“少帅意欲如何交代?······就想这么轻而易举地将叛军的帽子给我靳家扣上不成?”靳老吞吐了一口气,肃然道:“若你父亲还在世,想来也断不会允许你这般行事。”
秦啸川眉峰一挑,颇为失望:“靳老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看来晚辈是学不来了,您儿子的刀还架在我脖子上呢!”秦啸川举起双手,人畜无害的模样却惹恼了靳斐易。
高胜鸣在一旁看的心急,他不明白为何靳辛然这样好的筹码捏在手里不用。他欲上前,却被陈允河侧身拦下。高胜鸣咬牙凑近陈允河,低声道:“靳家那个疯子,疯起来连他老子都敢囚禁,你就不怕他真胡来!”陈允河却只是暗自拽住高胜鸣的手,“眼下这局面,只能由靳老来破,你不要逞一时之勇。”他点到即止,将才看见方军长质问靳老时,靳老的神情竟有几分悲痛,想来他也不想“造反”······但若真的把人逼急了,现时现地闹个鱼死网破,吃亏的就是少帅了。
似乎过了半晌,一声长长的幽叹弥散在寒夜中。
“那依少帅而言,想要如何处置我这逆子?”靳老下意识闭上了眼,竟似不愿对上靳斐易那张血色褪尽的脸。
秦啸川只是冷笑:“靳老在军部也是有头脸有声望的人,到底我是晚辈,近日的事闹的······呵,说来也还是您的家事。”
靳老似乎松了一口气,这才缓缓看向靳斐易:“既然少帅都这样说了,那我这逆子我自当领回去严加惩治。”
“——惩治?虽是您的家事不假,但咱们少帅这一枪一剑可是真真切切的!靳老,我与方军长与您共事多年,大帅既已不在,想来我们也还能说上一句公道话。”方世均愣了愣,却也并未反驳陈师长这番话。
隐于人后的余又青嘴角浅浅抽动了一下,果然是出好戏,他倒也想看看靳家要如何收场。
“那依陈师长高见,要如何处置?”靳老不紧不慢的反问起来。
胸前的枪伤还未痊愈,秦啸川额上隐隐冒起一层薄薄的冷汗······莫名地竟有些心神不宁,也不想跟这对父子耗下去了。
秦啸川缓缓抬起眼,“靳老为难陈师长做什么?”他刻意顿了顿,目光却透着一股子狠劲,“既然受伤的是我,那这个决断,不如还是我替您做了吧。”
靳老沉下脸色,不悦道:“少帅方才还说这是我靳家家事。”
秦啸川却不置可否,笑了笑:“您不也说了要惩治?至于是就地惩治还是您回家惩治,当然是您的自由。在场的各位权当做个见证罢了。”
靳老垂眸,城门方向的炮火声亦越来越近,他咽了咽嗓子:“呵···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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