摸那张瓷白的面孔，小孩的半张脸都掩在他的掌心里，幼兽般依赖地半阖着眼睛，呼吸软而凉。

后来张海客私下里问：“族长，您替吴邪去守青铜门，那他怎么办？”

“……”张起灵没有立刻回答，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不清情绪，片刻后，才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。

“他不能和我一起。”

上一次进入青铜门，让他脖颈上的疤绽裂开来，张起灵不敢赌这一次会发生什么。

“您要把他留在这？”

“他也不能留在这里。”张起灵摇头。张家已经被逐步渗透，谁也不能保证这十年里他接触到的全都是货真价实的张家人，“吴邪和黑瞎子都是信得过的人，他们会照顾好他的。”

张海客错愕，他为了扮演好吴邪，观察了那么久，怎么可能不清楚吴邪的心思，更何况那个黑瞎子——

实在忍不住，张海客委婉地说：“您就真这么放心？”

张起灵面上毫无波澜。他已经准备结束话题，转身时短短一句话很轻地飘过去。

他说：“小奥还小。”

张海客站在原地，心里咯噔一下，听出了弦外之意：他过得开心就好。

但是现在，他真的开心吗？

张海客想起一张照片，里面的小孩被打扮成很娇俏的模样，一身喜庆的羊绒小红袄。黑瞎子搂着他，笑得眷恋又满足，手指抚摸过那头细软的发丝，在阳光下如一缕缕流淌的墨翠。

拍照的张家人技术很好，清楚地记录下那个冬日的早晨，空中飞舞的细雪，与黑瞎子当时没有注意到的，那双剔透的眼中迷茫的乖顺与思念。

他在思念什么？

答案已经不言而喻。

看着小奥把黑金古刀紧紧抱在怀里的动作，张海客从中品味到一种精神上的寄托。

自从把黑金古刀从塔木陀带出来后，他原本的那些路数大多都被刀法替代，做活的时候几乎与黑金古刀形影不离。这是一种代偿心理，他在用张起灵用过的刀编造对方还在自己身边的假象。

他们都知道真正的张起灵在青铜门内，但无可否认的是，这种代偿假象有时候最能缓解人紧绷的内心。

那是张海客第一次认为，族长这次的做法真的很不妥。

十年，对于那时仅有三四年清晰记忆的孩子来说，实在是太漫长了，而张起灵又何尝不知自己对于小奥的重要性。

但正因为小奥对他也同样重要，所以张起灵不能带上他。

张海客不知道族长在去守门之前，是不是和小奥说过什么，现在他看着那张沉默的小脸，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怜爱。

虽然那会儿小奥神志不清，对张海客的印象太过模糊，但这怎么说也是当时他几乎寸步不离照看了几个月的小孩，就算是只小动物，这么长时间也养出点感情了。

小奥刚被交给他照看的时候，体温低得吓人，张海客怕他继续失温下去会出事，燃起熊熊的篝火烘着，烤得自己出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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