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里,多半也不在合阳县了。而且也没好的货源。难民营也只能搜一次,一年半载进一宗好货就很好了。要是没灾没难,想要辨别好货只能碰大运……啊!”
他突然一拍腿,嗟呀道:“好可惜,早知道您来,今天晚上那个千载难逢的好货我拼命也给您留下来,有这一个比几百个都强。”
白发人溢出冷笑,道:“千载难逢,你懂什么叫千载难逢?”
鲍人行道:“小人肉眼凡胎,但好歹走过地方不少,多少有些经验。一般的璞玉未必认得出,但稀世明珠也好认。那孩子隔着一间房,一眼看清我手中术器的痕迹。”
白发人道:“认得便认得,有何奇怪?”
鲍人行摇头道:“不是认得,是看清。您看我这术器。”
他伸出手,手指扳指光华如镜,完美无缺。
“一日之前,这是一枚术器。”
白发人道:“元术器?”
鲍人行谄笑道:“正是。那孩子一眼就看清楚,都快看到缝儿里了。而且我相信他是第一次见这东西,那孩子虽看着读过几日书,但一股呆气,最多算个书呆,不是见过世面的大家公子。”
白发人道:“哦,人呢?”
鲍人行唉声叹气,道:“正是说错过了。他当时也有个术器护身,我怕他还有靠山便不追赶,早知道应该给您带过来的。凭他背后是谁,哪比得上您老?唉唉,说这些也没用,人是找不回来了。除非找桃花楼,他们找人也有一手。”
白发人沉吟道:“桃花楼是下五门……你是牙纪,自然也是下五门的人,也归桃花楼。”
鲍人行道:“小人是官牙,跟他们早不是一码事了,他们那些下作路数,小人一向看不上。不过确实在桃花楼还有几个熟人,您要是有差遣,我给您带路。就是桃花楼的第一香主,也定愿意效犬马之劳。不知您意下如何?”
他说这句话的时候,格外恳切,心知对方答应一声,自己不但躲过一场横祸,反而添了一场飞黄腾达的机会。
白发人道:“也……罢。”
他说着,突然一提,把女孩儿头上的破毡帽提起,露出一片灰白!
以她帽子为界,女孩下半截头发依旧乌油油的,上面半截头发,完全成了灰白色,一上一下截然不同,那甚至不是人老之后的白发,而是极枯槁,极灰败,像熄灭的灰烬。
这叫迟明镜的女孩儿一直安安分分的缩着头听两人说话,一声也不出,显然习惯了做沉默的摆设,突然帽子被掀,露出头发,惊叫一声,双手拼命按住头发,涕泪横流。
“不要——别看……走开!”
她尖叫着,完全失控,哪怕是脚下的枷锁也无法阻止她的歇斯底里。
鲍人行有些惊怒,张口就要怒斥,却见那白发人拉住少女,一手帮着她按着头发,一手揽住她的肩膀,就像家长安慰孩子一般安抚她,低声道:“没事,放轻松,不必在乎,你的头发很好看,那是你出色的证明。你看你多么出色。”
鲍人行目瞪口呆,他竟不知道,这白发人说话竟能带着如此温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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