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跟着一个月,阮贤依旧没有提审,甚至已传出在昭狱内用了大刑,谢家在金銮殿多次顶撞圣意,被李玕璋革职查办,不许任何人入宫。
顿时,京城局势紧张无比,此前还敢大着胆子和谢家往来的权贵,全部闭门不见。
雨夜行宫,谢宏言衣袍沾染风雨,脸色苍白,他站在屋中,边上摆着更换的衣物还要祛风寒的汤药,他纹丝不动,只是静静的站着,身侧的手指越攥越紧。
随着门被推开,谢宏言见走到跟前的人,异常直接的开口:「穆厉,你有办法让我表妹见他父亲一面吗?」
穆厉似知道他的来意,走到桌边,看了眼还在冒热气的药碗,慢慢说:「当然有,可,和我有什么关系呢?」
谢宏言上前半步,说:「穆厉,倘若我求你,你能帮我吗?」
穆厉侧眸不看他,缓声说:「你们谢家大厦将倾,有什么值得我冒险的,你若真为了谢家,就该断臂求生,免得祸及全族,放弃不切实际的路,走李玕璋给你们选的路。」
谢宏言说:「阮贤无罪!」
穆厉说:「阮贤是否有罪,不是你说的算,也不是我说的算,那坐在金銮殿的人想他有罪,他就要有罪,谢瓷兰,这一个多月,我替你搬的台阶还不够多,你都去问路多次了,你怎么还执迷不悟,谢家倘若在管阮家事,必然要倾覆的!」
谢宏言说:「谢阮是姻亲,唇亡齿寒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?」
穆厉说:「唇亡齿寒?那你有没有想过,李玕璋是否真的是坐实了阮贤什么罪名呢?我来大宜虽不久,可看得出李玕璋是个好皇帝,他难道不知道我在京城下面有小动作吗,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?」
「李玕璋难道不知道我在帮你吗,李明薇真的是你谢宏言相见就能见,我想约出来就能约得动的吗?是李玕璋在告诉你们谢家,差不多得了!」
穆厉几乎是吼着将这句话说完,见着谢宏言垂眸看不清他的神情,穆厉背着手提着茶壶倒茶,慢慢地说:「你若要离开大宜,我倒是很乐意帮你。」
「离开,谢家是大宜臣,哪里能吃别家饭,大宜对谢家不薄。」谢宏言掀起衣摆忽而折膝而下,「穆厉,算我求你了。」
穆厉怔住,脑子瞬间一白,看直挺挺跪在他跟前的人,凌乱开口:「你疯了?」他看盯着他的人,一字字说:「别想了,不可能的。」
「算我求你,让今朝去见见阮贤,我知道,你在昭狱有内线。」谢宏言望着他,语气卑微至极:「用什么还都可以,我真的走投无路,思来想去只有你可以帮我这一次了。」
穆厉只给出三个字:「凭什么?」
谢宏言捏紧了手指,「好。」他撑着膝头站了起来,大抵最近都在跪,身子一个趔趄。
穆厉抬手搀他,将他扶好站稳,「瓷兰,阮今朝必死无疑,带着谢家人跟我回程国,你们要做官做官,不想做官我保你谢家一世富贵平安。」
谢宏言拂开他的手,忽而笑了起来,「其实,我也觉得你不会帮我,但在我认识的人里面,眼下只有你有这个能耐了,还是谢谢你的好意了,告辞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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